武汉新型肺炎离武汉越近新型肺炎发病率越高现实可能更复杂

2021-10-01 05:04

实时更新的数字牵动着每个人的心。截止31日下午，全国已有9703个确诊案例，其中60%在湖北。湖北之外，浙江最多，共537个确诊案例，其中227人在温州；广东、河南、湖南的确诊案例数也超过了300人；江西、安徽、重庆超过200人确诊；另有山东、四川、江苏、上海、北京、福建等5省市的确诊数也超过100人。总体来看，以湖北为中心的圈层递减趋势比较明显，而浙粤京沪则是远距离的主要爆发点。

图1截至2020年1月31日13时各省市公布的确诊病例数。目前网上各种文章都在分析上述数字，但我们相信，与确诊病例总数相比，我们每个人更担心自己或他人的发病率，这需要从发病率的角度来观察。我们将确诊病例数和发病率叠加在一张地图上，可以更好地综合判断各地区的整体压力和个体风险。分析显示，湖北发病率为9.45/10万人，其次是浙江，仅为1.08/10万人。可见，虽然我们应该高度重视，但疫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在确诊病例数很高的湖北周边省份中，河南和安徽的发病率分别只有0.31和0.34，远低于重庆、江西和湖南，情况也没有后者严重。但北京和上海作为人口密度高、流动性强的特大城市，发病率分别高达0.97和0.93，仅次于浙江，远高于其他省份。其他省份病例少，但主要原因是人口少，发病率不低。比如海南只有51例，但发病率高达0.56，在湖北以外的其他省市排名第五，可能与其冬季旅游市场繁荣有关；天津、宁夏的发病率也在0.3以上，与湖北周边的河南、安徽接近。

图2 各省截止2020年1月31日的发病率与确诊人数接下来，我们想从武汉与各省市的各种关系角度探讨这次疫情。我们使用2015年小普查数据计算了各省到武汉和湖北其他地区的流动人口情况，即各省户籍人口流动到武汉和湖北其他地区的人口数，同时收集了2017年各省星级饭店从业人员数量、各省人均GDP、京广线是否经过该省、各省省会1月平均温度、各省省会平均相对湿度、各省平原面积占比等几个指标，分析与各省确诊人数之间的相关关系。

图2截至2020年1月31日各省确诊病例发生率及数量。接下来，我们想从武汉与其他省市的各种关系的角度来讨论疫情。我们利用2015年的人口普查数据，计算了各省流向武汉和湖北其他地区的流动人口，即各省流向武汉和湖北其他地区的登记人口数量。同时，我们收集了2017年各省星级酒店从业人数、各省人均GDP、京广线是否经过该省、各省会1月份平均气温、各省会平均相对湿度、各省平原面积占比等几个指标，分析了它们与各省确诊病例数的相关性。

图3 各省流动到武汉的户籍人数与确诊人数的散点图正值春节，流动人口回乡过年是此次疫情扩散的主要途径。图3展示了各省流动到武汉的户籍人口数与确诊人数的关系，显然，二者之间呈现出显着的线性相关关系。以河南、湖南为典型代表省份，这些周边省份是武汉流动人口的主要来源，这些人主要是到武汉务工的流动人口。

图4 流动到武汉和湖北其他地区的各省户籍人口人数同时，由于湖北省内人口流动性很强，疫情较早传播到省内其他地区，因此各省流动到湖北其他地区的人口回乡过程中也可能导致疫情扩散，于是我们绘制了流动到武汉及湖北其他地区的人口户籍地分布图，发现重庆、江西虽然到武汉务工的人口不太多，但到湖北其他地区的人口规模很大，这也是两地发病人数和发病率很高的原因；而安徽省的情况则正好相反，因此发病率并不高。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各地都关注到访整个湖北的情况，也是不无道理的。

图5 星级饭店从业人数与确诊人数之间的散点图

在分析人口流动时，我们注意到广东和浙江是两个离群点，这两个省份是感染人数最多、公众关注度最高的地区，显然需要分析人口流动和迁移以外的因素。短期商旅显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我们选取各省星级酒店员工人数来代表商旅流量强度，考察其与确诊病例数的关系。当然，线性相关性也非常明显。从武汉到各地的旅行和武汉与各地的商务往来都与病毒传播有关。广东是最典型的。虽然广东到武汉的流动人口并不高，但确诊人数很高，说明旅游和商务接触可能是重要原因。

浙江的高发病率则与人口迁移流动的原因有关，浙江人来武汉、湖北，更多的可能是经商。我们从国家卫健委开展的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中找到了证据，见图6。流动到湖北的浙江人中，57.4%经商，22.9%务工；而湖北所有流动人口的经商和务工比重分别为36.2%和43.0%；广东则居于二者之间。与其他地区务工为主的流动人口相比，这些经商者虽然数量相对不多，但其老家更多在城市，且回到老家后的本地流动性很强，走亲访友的次数更多、范围更广，因此其传染力也远高于务工人群。

图6 各地户籍人口到湖北的流动原因构成

我们对武汉的交通枢纽地位、自然环境差异等大家关心和热议的因素的作用也很感兴趣。虽然只有30个样本，但我们不愿意做回归。结果显示，即使控制了其他可能的相关变量，各省流向武汉的登记人口、各省流向湖北除武汉以外其他地方的登记人口、星级酒店从业人员数量与确诊病例数之间也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由此可见，各省与武汉、湖北的经济联系确实对病毒的传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欠发达地区在武汉、湖北打工，另一类是浙江、广东的人来经商，还有一类是武汉、湖北等地区的短期旅游、商务交流。

在交通影响上，京广线通过的省份系数是负的，说明铁路路过武汉并不是个问题，交通只是次生需求，其中体现的联系已经体现在人口流动迁移和商务旅游变量上了，因此回归结果有些违反常识。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经停、中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可能还是要相对“密切”的接触才会传染，没必要那么恐慌。

表1 各省确诊人数与相关变量的线性回归

表1各省确诊病例数与相关变量的线性回归

* p最后，让我们总结一下：

* p最后，我们总结一下:

人口流动是新型肺炎传播的重要因素之一，来武汉务工的，多是周边省份，人口多，发展水平和城镇化水平中等，包括河南、湖南、安徽、重庆、四川、江西；此外山东、河北等地的原因也类似。

长期的人口迁移当然重要，但短期的商务旅游影响更大；如果不是在春运高峰期，上班的影响会很小，而短期出差就更重要了，几乎是唯一重要的因素。虽然这是常识，但目前的大数据分析都是在说人口的迁移和流动，而后者却很少关注。武汉最典型的商业是浙江，其次是广东、福建和江苏。

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并不会减少感染。北京、上海、天津这种大城市属于商务旅游流比较集中的地方，人流密集，流动性和传染性都更非常强。虽然确诊人数相对其他省份并不多，但是发病率却相对较高。

武汉作为“九省通衢”的交通地位，并不是疫情蔓延的主要原因。中途停留和中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可能更容易被相对“亲密”的接触感染。

自然环境对感染发病的概率并没有显着影响。那些干燥地区、冷或热的地区、山区更安全的传言并不可信，起码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本文作者

刘涛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