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申科教父 “普”渡俄罗斯 普鲁申科用《教父》融化都灵

记者曹晓莉报道 2月16日,意大利帕拉维拉体育场。23岁的普鲁申科在冰面上长身而立,《教父》的背景音乐响起。当他完成这段创造个人历史的自由滑时,对手兰比尔等人都还没有出场,然而事实证明,冬奥会花样滑冰男单冠军已经是俄罗斯人普鲁申科的了。

现场观众的狂热足以将冰雪融成岩浆,马顿为《教父》谱写的每一个重音,都在触动着人们亢奋的神经:一个四周跳、两个三周半跳和四个三周,普鲁申科用华丽的演出传达着专属于俄罗斯人的苍凉和霸气。这不是24格的电影,普鲁申科穿越了马龙·白兰度和阿尔·帕西诺,“冰王子”成了冰上教父。

曲毕,普鲁申科骄傲地举起双臂,而后任观众的欢呼似海潮一般扑面而来,他只是屈膝致敬。这是一个民族在喘息,如同《教父》的主题:在困境中生存、在顺境中蓄势而发,一段伟大的音乐、一个人和一个民族所经历的坎坷叠加在一起。

俄罗斯从不盛产中产阶级。铁路工人的父亲,为路面铺设沥青的母亲,在普鲁申科4岁时把他送上冰场。那时的前苏联承受着巨变的压力,帝国大厦骤然崩塌,贫穷侵袭着无数个这样普通的家庭,曾经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在断裂。因而当小普鲁申科独自来到圣彼得堡投奔名教练米申时,绝非像欧美运动员那样在梦想的名义下那么浪漫。

从西伯利亚的哈巴罗夫斯克到圣彼得堡,他只身一人跨越了一个国家的辽阔幅员;从贝尔曼旋转到4 3 3跳跃,他超越了男性花样滑冰运动员在柔韧性和跳跃能力上的生理极限;他无视对手的存在,就算是大师兄亚古丁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亚古丁离开都快4年了,我差不多快把他忘了。”隐忍、坚强自小就埋在了普鲁申科的血统里。

他非常重视家庭,为了改变命运而打拼,唯有家才能让这个孤傲的男人停下来稍作休息。所以,他会在感受到压力时第一个拨通妈妈的电话:“我内心的平静消失了,我马上给在彼得堡的妈妈打电话,她给了我支持,甚至给了我打败对手的意见。”拿到奥运会金牌之后,他等不及享受鲜花便在意大利大风大雾的糟糕天气里匆匆赶去机场,还险些发生车祸,这一切就为了能马上跟在彼得堡的妻子分享夺冠的快乐。

场下的普鲁申科不苟言笑,场上的他却千变万化。贝多芬的《月光曲》下,他会扬起迷人的微笑缓缓滑行;《托卡斯》会让变得他忧郁而疯狂,用技巧堆砌时间的对手们只能羡慕缪斯女神为何单单垂青普鲁申科。那些口袋里不足10美金,却在大剧院门口守候《天鹅湖》门票的俄罗斯人,一所所简陋的俄罗斯民居中飘 出的悠扬钢琴声,让你绝不会奇怪发生在普鲁申科身上的一切。

忠诚与背叛,离开与回归,《教父》中的男男女女为了它你死我活,解构人性。这样的主题正适合俄罗斯人的骄傲普鲁申科来演绎。无数欧美国家在用丰厚的金元引诱他,他断然拒绝;师兄亚古丁背叛了米申,投奔到死敌塔拉索娃门下,他却视米申为父从不动二心。

彼得堡迎回了尼古拉二世的遗骨,被废弃的东正教堂重新修葺,苏古洛夫在《俄罗斯方舟》里不断拷问着只属于俄罗斯的古典主义,混乱了二十几年的俄罗斯在寻求安定,迷惘良久的俄罗斯人在重塑信仰和尊严。

回归和复兴是当下俄罗斯的主题。而在都灵,普鲁申科成了这场浪潮的象征。

师兄亚古丁远走美国,失去了俄罗斯人的尊敬;拥有美国背景的莎拉波娃为土生土长的俄罗斯运动员不容;波波夫从澳大利亚回来了,作为泳联副主席重振俄泳坛;霍尔金娜坚持用俄语接受记者采访。有谁获得冠军后会得到总统的特别关照?普鲁申科夺冠后,普京总统便亲自发电表彰,因为普鲁申科的精神感召力超越了一枚金牌的分量。

普鲁申科258.33分的总成绩创造了个人总分新纪录。最后一名参赛选手的得分还没有打出来,他已经自信地和俄罗斯代表团的官员握手庆祝胜利了。领先亚军(也是世锦赛冠军)兰比尔27.12分,普鲁申科的表现得到的不只是对手的尊敬——“我们已经存在好几年的差距”美国选手威尔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