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 中国外交的风格为什么变了？

一个

外交部有“接班人”。7月17日，外交部第32发言人王文斌正式现身会见媒体。10天前，耿爽调任中国常驻联合国副代表，并向联合国秘书处递交了全权证书。网友纷纷祝福这个，但关注度逐渐偏离。“槽点”主要集中在他简历的最后一句话:娶了一个女儿。

耿爽在联合国已经有相关工作经验。1999年至2003年，他在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任职。耿爽最出名的履历是2016-2020年担任外交部发言人、新闻司副司长。四年来，他一直沉着冷静，干练干练，金句频出，屡辩反儒。他用机智和幽默驳斥了许多国际谬论。

比如疫情期间，一些欧美政客不断夸大“病毒来自中国”。对此，耿爽在3月20日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疯了:如果有人说“中国制造病毒”，请不要在新冠肺炎肺炎疫情肆虐时佩戴中国制造的口罩、中国制造的防护服和中国出口的口罩，以免感染病毒。

耿爽因为善于在外交辞令中使用成语，被网友称为“活成语词典”。3月11日，美国指责中国最初掩盖疫情，导致国际社会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做出回应。第二天，在例行记者会上，耿爽回应了美国记者的相关提问:中国有句古话，做一件事一定要问别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耿爽看起来很绅士，但是苦涩的“毒舌”让美国无语。美国捏造中巴经济走廊债务问题时，他说:美国有些人可能算术不差，但头脑不正确；美国指责华为窃取AU数据时，他说:请不要高估自己造谣的能力，也不要低估别人的判断能力；当美国再次把矛头指向中国的新疆和西藏事务时，他说:美国伸手太长，很容易闪腰。

冷静、犀利、幽默，让耿爽成为网络名人中的外交家之一。自2013年以来，他与王毅、华春莹、鲁抗、傅莹、赵李健等人组成了新一代外交使团，一步步塑造了当今中国的外交风格。很多网友喜欢看《霸气的赵四》《温雅华姐姐》砸地，还有王毅部长的《知望的鄙视》。

今年2月，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中美发生了著名的“对抗”。美国众议院国务卿佩洛西公开表示，中国试图通过华为出口“数字专制”，同时以经济报复威胁那些没有采用其技术的国家。佩洛西多次提到“独裁”，似乎是用欧美的一些“共识”来鼓吹:中国是一个专制国家，华为有可能输出“数字独裁”。

对此，傅莹当场予以反驳。她说，中国40年前开始改革后，引进了各种西方技术，微软、IBM、亚马逊在中国都很活跃。自从我们开始使用1G、2G、3G、4G，所有的技术都来自西方。但是中国保持了政治体制，共产党领导的政治体制取得了成功，没有受到技术的威胁。

傅莹接着问:但是为什么西方国家把华为技术引入5G会威胁政治体制？你真以为民主这么脆弱，华为一个高科技公司就能威胁到？傅莹有理有据的反驳和质疑赢得了全场一片掌声。面对掌声，佩洛西很尴尬。

今年2月，外交部第31位发言人赵也受到了欢迎。上任才四个月，还经常被人引用“狼勇士外交家”的话。比如6月19日的例行记者会上，一位加拿大记者质疑中国的“人质外交”。他说:你是恶意提问...你最好问问加拿大政府什么是“人质外交”。

另外，当澳大利亚跟风美国，中止与香港的引渡协议时，他说:中国不吃这一套；当美国指责中国公民违反对朝制裁时，他说:美国的手不要伸得太长，小心被砍断；当360公司发现美国中央情报局对中国进行了长期的网络渗透攻击时，他说:事实证明，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网络攻击者，是名副其实的“黑客帝国”。请给中国和世界一个解释。

在外交场合，华春莹绝对是重量级的。她优雅、自信、淡定从容、聪明、温柔、刻板，说话经常是教科书般的水平。例如，去年10月23日，在一次例行记者会上，一名记者问: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说，中国充其量是一个利用胁迫和腐败作为治国工具的战略竞争对手。中方对此有何回应？

华春莹用智慧、敏捷、清晰给出了经典答案。这个回应主要分为四点，逻辑递进。其中，第一点是尖锐地抨击蓬佩奥说谎的人际和国际关系；第二点指出，中国是光明正大的，从不自大，从不自重，从不毁约退团...“胁迫”的帽子不能戴在中国头上，但很适合美国。美国不需要低调。

第三点强调党要进一步推进反腐败斗争；第四点是批评美国。她说:美国公众普遍认为，美国选举中存在大量“以钱换票”的“金钱政治”现象，国会议员被企业、富人和特殊利益集团俘获。据说一个参议院席位的平均成本是1940万美元。一个普通的房子座位至少要150万美元。

2

近年来，由于中国的外交变得有力和强大，西方媒体开始抨击中国的“狼勇士”外交。5月24日，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一位美国记者问:有人认为中国的外交越来越咄咄逼人，越来越强硬。中国外交是否已经放弃了低调的原则，变得更加强硬？

对此，王毅主要做了三点回应。第一，中国一贯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第二，总想给中国一顶霸权帽子的，恰恰是那些坚持霸权的人；第三，中国人有原则，有骨气，中国一定会对蓄意诋毁进行有力反击。显然，王毅并不认同“狼勇士”外交。

今天的中国外交风格可能会受到人民的喜爱。但是，如果和两三年前相比，中国的外交似乎正饱受贫穷和软弱之苦，而且常常被吞噬。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盛行“全民补钙”，但也有人不忘给外交部发言人送钙片。那么，这是对外交部工作人员的同情吗？不，这意味着发言人在一些问题上过于软弱，需要“补钙”。

送钙片的人也烦。他们还需要查外交部的地址，买钙片，付邮费。钙片的具体数量和产地无法考证，但也离不开当时全民补钙的背景。即使缺钙，很多中国人心里都有一句话:六七十年代，中国外交相当强硬，只是加小米加步枪“收拾”周边的苏联、印度、越南等等。

然而，在中国确立了“韬光养晦”的外交政策后，情况开始发生变化。例如，1993年7月23日，美国以获取情报为由，指控中国“银河”号货轮向伊朗运送制造化学武器的原料，并威胁对中国实施制裁。与此同时，美国向银河系所在的国际公海派出了两艘军舰和五架直升机。然而，运往中东的银河782集装箱装满了文具、硬件和机械零件。

同年8月4日，中国外交部向美国通报了中国的调查结果，指出美国所谓的“情报”严重失实，并向美国提出严正交涉，指出中国对化学武器出口一贯采取谨慎负责的态度，出口管制制度非常严格，从未出口用于制造化学武器的化学品、技术和设备。但美国随后两次登船检查。

银河系在公海漂流了33天后，美国仍然没有发现任何非法化学产品。中方要求美方公开道歉，赔偿中方一切经济损失，并采取措施消除事件的不利影响。但美国态度强硬，拒绝赔偿，并道歉，声称美国的这一行动是基于不同的情报来源，“误解”是由情报错误造成的。后来我刚撤了情报局二把手。

后来，美国对中国的“欺凌”进一步升级。1999年5月8日上午6时许，由于中国对南联盟的道义支持，北约美军B-2轰炸机发射了3枚精确制导炸弹或联合直击弹，击中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造成3名中国记者邵云环、许杏虎、朱颖死亡，数十人受伤，使馆大楼严重受损。

当时，外交部副部长王英凡紧急召见美国驻华大使尚慕杰，向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他指出，北约对中国大使馆发动导弹袭击，粗暴侵犯了中国主权，这在外交史上是罕见的。中国政府和人民对这一野蛮暴行表示极大愤慨和强烈谴责。北约必须对此承担全部责任。

有一段时间，中国人民怒不可遏，全国许多地方爆发了大规模反美示威活动。游行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沈阳等主要城市举行。但是美国的反应呢？“误炸了。抱歉，我们用的是旧地图。我们对此深感遗憾。”三天后，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公开道歉。年底，中美两国政府达成赔偿协议。

但是美国的欺凌还没有结束。2001年4月1日，美国海军一架EP-3侦察机在海南岛东南海域活动，两架中国军机跟踪监视。上午9时07分，中国飞机与美国飞机相撞，导致中国飞机坠毁，飞行员王伟死亡。随后，美国飞机未经中方允许进入中国，并在海南岛陵水机场迫降。

对此，外交部发言人朱邦造表示:中国飞机坠毁的直接原因是美国飞机违反飞行规则突然转向并靠近中国飞机。这起事件的责任完全在于美方。中方已向美方提出严正交涉和抗议，中方保留就美方给中方造成的损失进一步交涉的权利。

随后，中方出于人道主义考虑重新安置了美国机组人员，并安排美国驻华使馆人员与他们会面。但美方不仅拒绝道歉和中方的赔偿要求，反而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强词夺理，混淆是非。最后，经过一场政治斗争，美国发表了含糊的“道歉”，中国释放了人员，还了飞机。

“银河事件”、“南斯拉夫大使馆爆炸事件”、“南海撞机事件”被列为中国外交界的三大耻辱。其中，银河事件10多年后，沙康祖在采访中再次提到银河事件。这位经验丰富的外交官17次用“懦弱”来表达他对当时中国所遭受的屈辱的兴奋。

三

90年代和新世纪初，“中国抗议”、“中国强烈抗议”、“中国核谈判”，确实是中国外交部在那段时间给人的固有印象。然而，人民也积累了一些怨恨和不满。他们一再抗议美国的霸权行为。同时，他们还吐槽中国外交怎么这么“软”，甚至有人高喊:打倒美帝；我会第一个上战场等等。

然而，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中国外交的指导思想是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为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争取长期的国际和平环境。到20世纪80年代末，邓小平正式提出了“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的外交战略。

这项政策的基本点是找到发展壮大自己的有利时机；要审时度势，争取主动和独立。当年意识形态斗争往往很紧张。“藏你的光，藏你的时间”这个词一出来，就被西方人误解了。美国官员将其翻译为:隐藏权力，等待机会。然后美国人就纳闷了:中国人还等什么？

但令中国人民困惑的是，邓小平在中、英、港和中菲南沙问题上非常强硬。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非常重要的一点是，美国在冷战后期已经展开了强大的攻势，同时它把更多的矛头指向了中国。苏联解体后，中国接连发生“银河”、“使馆爆炸”、“台海危机”、“南海撞机事件”。

因为民众对外交部不满，前外交学院院长、前驻法大使吴建民一度认为有人不了解情况，向中国外交部送钙片。这是因为普通人觉得外交太神秘，对外交了解太少，才会产生这样的误解。给外交蒙上神秘的面纱不符合时代潮流和人民的需要，公众应该更多地了解外交。

吴建民大使曾被人民贴上“中国最大的鸽子”的标签，这些话也许是他的心声。他还说，人们往往只看到中国外交部的抗议，很少知道有多少其他国家的抗议被外交部和驻外使领馆拒绝。比如1996年的“台海危机”，中国既抗议美国航母进入台湾省海峡，美国也抗议中国在东海和南海进行导弹试验。

当然，外交部的言论是国家意志，不是个人行为。这背后有国家机制和出版体系。如何说话是政策研究和信息获取分析的结果。正如前外交部长李肇星所说，演讲者不是一个即兴表演、追求自我表现的演员，也不是一个幸运的学生。他必须掌握两个答案:说我知道的，说我能说的，应该说的。

在外交辞令中，抗议并不意味着软弱。一般来说，“外交谈判”是一种常规行为，而谈判中外交语言的使用有着相对固定的“习惯表达”。按照书面外交规则，如果两国发生外交纠纷，一般首先要采取的措施是谈判，比如外交部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批评，召见大使抗议等等。

根据事件的严重程度，申述主要包括关注、遗憾、不满、反对和抗议。抗议是外交谈判中最严重的层次，包括“抗议”、“强烈抗议”和“最强烈抗议”。第二个层次是外交制裁，比如驱逐外交官或者降低外交标准:从大使级到部长级，从部长级到机构级；最严重的是召回大使，直到外交关系破裂。

但在一些国际事件中，外交部长期的“习惯性表达”很难压制住民众的愤怒。所以网上有个笑话，说美国人是“我想打谁就打谁”，俄罗斯人凑合着是“谁打我”。中国人最惨，“谁打我就骂我”。但是把外交部贴上“抗议部门”的标签就有些不对了，制裁、断交、随意宣战总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大人物”，中国外交长期以来面临着非常严峻的形势。直到2012年底，习近平主席上台后，他采取了“进步和有所作为”的外交政策。这是基于对世界形势发展的两个基本判断:第一，世界战略格局正在从单极向多极发展。第二，世界经济一体化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

2013年是外交部发言人制度30周年。同年，王毅就任外长，外交部三位发言人分别是秦刚、华春莹、洪磊。这时外交部对外交流逐渐对外开放。三位代言人也成了外交部的三宝:“孟赢”是门面，“戴雷”是声音，“詹刚”是战斗。

但演讲者在舞台上的表现，离不开开幕式后很多人和部门的支持，也离不开演讲者自身的积累和努力。秦刚曾经说过，发言人日有“四个部分”:了解信息、思考可能出现的问题、制定答题要点、回答问题。外交部各部门和部外其他单位为发言人的工作提供了“智力支持”。

标签

中国的外交政策是各个时期的缩影，是国际政治、经济和文化综合作用的结果。随着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今世界的主题，中国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权力集中在经济建设上，而其外交取向是“藏其光，藏其势，有所作为”。从时代潮流来看，这一外交战略定位符合当时的国情，具有前瞻性。

但“低调有所作为”也有两面性。这种政策使中国在美国主导、充满矛盾的国际体系下，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与美国的直接对抗，为促进国际经济交流的发展广泛奠定了政治基础。同时外交部收到钙片也是事实。但是这件事谁也没有错。送钙片和收钙片的都是爱国者。

经过近40年的发展，中国从一个贫穷的白人国家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国际地位日益上升。基于此，十八大后，中国开始对外交政策进行如下调整:积极进取，有所作为。同时，无论从制度上还是个人上，都比以前宽松了。因此，中国外交官变得更加自信和活跃。

可以说，外交突破的关键因素之一在于时间。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时间会磨掉旧问题，产生新问题，然后国家会在新变量的影响下产生新的国际或地理格局。所以，给中国更多时间，给中国外交官更多时间。我相信中国的外交在未来会更加成功，更加得心应手。